忘川。小小创作空间: 11/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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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21日星期四

第五篇:不要挂电话

襁褓中的孩子正哭闹,菜还在炒着,阿泉嫂只想赶快地把锅里的菜给炒好端起,好去哄孩子。这时家里的电话却响起了,无疑是乱上添乱,但又担心是老公阿泉叔打回来吩咐事的,要是没接着,阿泉叔回来没准又要发脾气,匆匆地拿起电话筒。

“救命……我被人强暴,快救我……”电话筒里传来的是陌生的女声,还冒出这么奇怪的话,根本就是可恶的电话恶作剧。“你是谁啊?我很忙的没时间理会你的恶作剧。”

“不是的……我真的需要报警……我在……”孩子在摇篮中哭的更凶了,阿泉嫂心头一紧,电话筒一放就把电话给挂了。

好不容易把孩子给哄睡,在准备好午餐,侍候好在工厂午饭时间回来吃饭的老公,然后就是一堆没完没了的家务,诡异的求救来电,已忘得一干二净。

第二天,一女子被奸复分尸的案件上了全部报纸的头条新闻,霎时轰动全国,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就连阿泉嫂闲时跟左邻右舍闲聊时的话题也离不开这宗案件。“报纸上最新的消息说女孩子那时手机还在手上,根据里面的通话记录,当她被害之前曾经打过一通电话,不过不是打去警局,也不是打给亲人求救,真是怪哉!”隔壁的阿金婶单手支撑着双下巴,一脸疑惑。

“紧要关头,还这么糊里糊涂,结果把自己的命都给赔进去了,也是活该。”阿泉嫂没好气道。

“哎呦,别这样,死者为大,人家都死的这么惨了,咱们就别在说她的坏话了,小心遭报应。”另一个邻居秋嫂向来迷信鬼神,紧张兮兮地制止。

阿金婶和阿泉嫂都知道秋嫂迷信,所以也没搭理她,继续以这宗惨案为谈话资本,稀里哗啦的说个没完没了,最后甚至从原来的同情转为奚落,一会儿又说那女死者蠢笨如猪,在紧要时刻竟然打错电话求救;一会儿又说定是那女死者衣着不检点,引人犯罪,所以遭此厄运;最后甚至说可能是那女死者正在援交,遇上变态顾客才惹的祸……

一日,阿泉嫂独自上菜市买菜,由于天色尚未全亮,路上的行人仍是稀稀落落的。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突然冒出了个黑影,一把就把阿泉嫂的嘴给捂住,然后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强拉了进去一个黑暗的所在。一片漆黑里,阿泉嫂只看到一把小刀透出的寒光。“把所有钱都拿出来!”那个蒙面黑影握着锋利的小刀威胁道。“你若敢妄动,你会后悔的。”

没想自己今日竟然成了报纸内倒霉的新闻主角的阿泉嫂这时已吓得浑身抖索,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只得乖乖地把身上的钱全都掏了出来。可是阿泉嫂只带了买一天分量的菜的钱出来,自然是满足不了这蒙面黑影,这蒙面黑影因此转而把目标放在阿泉嫂的无名指上的金戒指。

阿泉叔在工厂工作的薪金不多,这金戒指可是他当初存了好久才买得起向她求婚的。蒙面黑影见阿泉嫂站在原地不肯把无名指上的金戒指摘下来,马上就恼了,打算强抢。混乱间,阿泉嫂只觉腹中剧痛便倒地不起。蒙面黑影苍茫中逃之夭夭,无名指中的金戒指自然也是保不住了。所幸阿泉嫂的身上还带有一个陈旧的手机,可以打电话求救。

腹部越来越痛,在黑暗中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电话终于拨通了。“救命……我肚子中刀流血,快救我……”总算是有希望了,阿泉嫂激动地对着手机求救。没想电话里竟然如此回应“你是谁啊?大清早的不要恶作剧扰人清梦。”原来阿泉嫂打错电话了。

打错电话了也不要紧,只要那个人愿意帮忙报警也是好的,于是阿泉嫂忙解释道:“不是的……我真的需要报警……我在……” 当阿泉嫂正要报上她的所在地时,对方竟然毫不留情地把电话挂断了。

趁现在还有力气,阿泉嫂马上又播了通电话,这次应该不会再打错了吧!“救命……我肚子中刀流血,快救我……”没想到电话筒又再传来愤怒的声音“别再恶作剧了!”原来又打错了。

视线越来越模糊,知觉也正快速的流失,在完全失去知觉坠入完全黑暗之前的一瞬间,阿泉嫂脑海中闪过,曾经某一天,自己也曾狠狠的挂断过一个求救电话。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绝望中的绝望……

p/s:此文章曾于2013年11月28日,刊于《星洲日报·大都会·城人小说》